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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步青的笑与不笑

说实在的,在理科大学里,物理系、化学系、生物系的学生要做实验,地理系学生要野外考察,天文系学生要蹲在天文望远镜旁通宵不眠,唯有数学系学生终日枯坐,一支秃笔,一张草稿纸,写满XY……我想,数学大师的面孔应当是世界上最为严肃的。

不料,苏步青总是笑咪咪的,眼角皱起很深的鱼尾纹。他讲话,常常像相声演员,不时抖响“包袱”,令人忍俊不禁……

人家总是尊称他为“苏老”。他却说,“苏老”跟“输老”、“酥老”同音,不妙哪

年已八旬,走起路来快如风。被荣幸地选为全国十位“健康老人”之一。他却说,人老了,都讲“头也白了”。我如今头发都掉光了,分不清白发、黑发,我属于“超级老人”

我采访他的时候,曾问道:“您的名字苏步青,据说取义于‘数不清’谐音,从小就要当数学家。”

“哪里,哪里。”他连连摇头,“我的名字,是我爸爸取的。‘步青’,就是‘平步青云’嘛,就是‘出人头地’的旧思想。跟数学毫无关系什么‘数不清’。完全是瞎编瞎传我小时候在穷山沟里,做梦也想不到会当数学家。

他是浙江温州市平阳县人。在一次温州籍人士聚会上,他曾历数温州籍的数学家:复旦大学数学系系主任谷超豪教授,厦门大学数学系系主任方徒植教授,西安交大数学系系主任徐桂芳教授,杭州大学数学系主任白正国教授,美国宾州大学数学系系主任杨忠道教授,上海会东师大副校长李锐夫教授,美国普林斯顿大学项式忠教授,美国加州大学项武义教授……

他又以浓厚的故乡情意回忆说:“温州出黄鱼。小时候,我最喜欢吃的就是咸菜烧黄鱼,真鲜哪

与会者大笑。

这时,我向苏步青提问道:“温州出了这么多数学家,听说跟吃黄鱼有关系

顿时爆发哄堂大笑。

此刻,我们的数学大师反而收起了笑容。

等大家笑够了,他满脸严肃的神色,一本正经地答道:“数学家跟黄鱼没有什么关系。我们研究数学,那是因为当时我们穷,国家也很穷,而研究数学只需要一支笔,一张纸。我们是奋斗出来的

谁也不笑了。在苏步青说出那句掷地有声的话时——“我们是奋斗出来的”猛然间,他的形象清楚地“显影”了

他,为人风趣、开朗,而在事业上刻苦、认真。

他的诗词热情奔放,他的数学论文一丝不苟——哦,如果你有机会看一下他的手稿,每一个字都像刻蜡纸似的端端正正